水绕陂田竹绕篱

  空闲之时，徜徉村庄，但见山色含黛，溪流澄碧，村舍俨然，新鲜明媚。几处农家篱笆绕舍，古拙漂亮，幽静高雅，真可谓“青山修竹矮篱笆，似乎林泉隐者家。”

  生在村庄，长在村庄，我与篱笆天然有缘，脑海中自小就刻下了篱笆痕迹。记住我家老房子周围有许多菜园，老一辈们总用篱笆将菜园四周围起来，并说这样可有很大效果防备鸡鸭等进入菜园浪费菜苗，这是篱笆给我的开始形象。后来，老一辈们将自家小院外围用篱笆扎成一道“围墙”，以打扮宅院，小院因而多了几分村庄风情。所以，我对篱笆又多了一分认知。

  篱笆也叫栅门、护栏，效果与院墙或学校周围的铁栅门相同；菜园、场院里设置篱笆，可挡风并为蔬菜成长制作好环境。篱笆本是维护宅院的设备，也是美丽村庄的景色线，因而留在了历朝历代的村庄里和诗词中。

  村庄扎篱笆的材料，多为树木枝条、芦苇或毛竹片等，一般先在菜园四周或院子外围立几个木柱，柱间用竹竿或木条相连接，外观呈长方形，再在长方形间用树木枝条或毛竹刺进，一堵篱笆“墙”就可功德满意了。这些用料，大多因地制宜。我的家园地处江南，向来有栽植毛竹的习气，人们就喜爱用毛竹片来扎篱笆，再加上毛竹片简单曲折，更适合将篱笆扎出把戏来，以添篱笆风貌。

  也有人家栽种绿植以作篱笆，常见的当数木槿。我父亲考虑怎样扎好小院篱笆时，想到的首选绿植便是木槿。它是锦葵科落叶灌木，不仅可添绿意，并且花可赏。我查阅了材料，得知早在古代人们就栽植木槿以作篱笆，如唐代诗人于鹄在《巴女谣》中直言：“巴女骑牛唱竹枝，藕丝菱叶傍江时。不愁日暮还家错，记住芭蕉出槿篱。”在他看来，骑牛的巴地小女子不忧虑天晚找不到家，由于那棵芭蕉高出木槿篱笆的小院便是她的家。元代王冕在一首《村居》中称“绿槿作篱笆，茅檐挂薜萝”，道出了所见的篱笆是用木槿所围。

  篱笆，牵动了古代文人墨客的情愫。风趣的是，在吟咏篱笆的诗句中，经常随同呈现鸡、犬之类的动物，给人以静中有动、动中有静之感觉，如明代唐寅的题画诗《山居客至图》：“红树黄茅野老家，日高山犬吠篱笆。合村会议无他事，定是人来借花时。”是呀，枫林深处、黄茅丛中，隐约可见一村舍，篱笆旁一只狗正冲着来人吠叫，这偏僻之处不会有什么大事的，一定是老友践约而来看花了。读来情味盎然。宋代诗人范成大在《四时田园杂兴》之一中所写的“日长篱落无人过，惟有蜻蜓蛱蝶飞”，活灵活现地描绘了蜻蜓、蝴蝶在篱笆上翻飞的现象，新鲜又诱人。

  现在，跟着村庄旅行的开展，篱笆有了新的用武之地，富丽回身成为装点村庄景色的元素，焕宣布共同的村庄风情魅力。有的村庄民宿，巧用篱笆作为院子的“围墙”，既漂亮，又透光；有的村庄道路旁，妙用篱笆作为沿途的“挡墙”，既古拙，又高雅；有的村庄美化景象带，借用篱笆加以维护，既相融，又透绿。有的村庄采风的画家文人，更喜爱找个有篱笆“墙”影子的歇息之处，更好感触村庄气味……

  其实，从古至今，人们就不满意单一篱笆，喜爱将篱笆周围植物参加其间。有的是天然交融，有的则是自己栽种一些瓜果或花卉，以此装点风景。宋代文学家张舜民在《村居》中吟道：“水绕陂田竹绕篱，榆钱落尽槿花稀。”村居远处流水潺潺，环绕着山坡地步。住所外的小园，青竹环绕篱笆，幽静又美丽。宋代诗人刘克庄的《岁晚书事》曰：“荒苔野蔓上篱笆，客至多疑不在家。”清代陈维崧在《浣溪沙·偶憩清和庵即事》一词中说：“西风黄叶响篱笆。”现当代文学家、诗人艾青在《献给村庄的诗》中写道：“我想起村庄里那些幽静的果树园——园里种满桃子、杏子、李子、石榴和林檎，外面围着石砌的围墙或竹编的篱笆，墙上和篱笆上爬满了茑萝和纺车花。”

  现在的村庄诗意，在篱笆上仍可见。瞧，这儿村庄小院的篱笆上爬满牵牛花，盛放喇叭状花朵，多了几分“牵牛延蔓绕篱笆”的诗意；那儿村庄小院的篱笆上丝瓜茎蔓攀缘而上，开放朵朵黄色，颇具几何“丝瓜沿着篱笆生”的意境；这边村庄小院的篱笆上豇豆茎蔓环绕而上，结出一条条豇豆荚，真有一番“满篱绿意豇豆熟”之意境。当然，有的人依据时节改变，喜爱在篱笆旁装点四时花卉，令篱笆布满花情，充溢绿意，带来画中有诗般的享用。

  篱笆有诗意，也有村庄日子，所以歇后语、俗话中常见篱笆，如“千层篱笆都透风”“一个篱笆三个桩，一个好汉三个帮”“屋里筑篱笆——一家分两家”“扶起篱笆倒了墙——顾东不管西”“公鸡钻篱笆——进退维谷”……这些歇后语、俗话来自日子，语出天然，涵义深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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